中国欧盟商会报告：欧盟企业在中国建议书2021-2022（369页）

中国欧盟商会支持《中欧全面投资协定》谈判，并对中欧双方于2020年12月完成该协定的谈判表示 欢迎。尽管达成一致的协定内容不像外界期待的那样理想，但欧洲商界认为《中欧全面投资协定》是朝着 正确方向迈出的一步。然而，令人遗憾的是，欧盟和中国随后的外交摩擦导致批准程序无限期冻结，这对 2019年总额超过6,500亿美元的双边贸易关系来说的确是一个挫折。105 目前来看，《中欧全面投资协定》被正式批准的可能性非常低，欧洲议会的重要党派已经表示，要想 通过该协定，中国必须撤销制裁。106 为了修复中欧关系，中国欧盟商会建议双方现在考虑，在该协定得不 到批准的情况下，如何从各自的层面去推动实现该协议内容，并在共同关心的领域继续合作，例如减碳和 气候变化、国际标准制定、可持续发展、世贸组织改革以及抗击新冠疫情。 抵制与排外情绪 发达经济体对新疆等地区的人权状况日益关注，加上中欧双边关系形势严峻，导致欧洲企业越来越容 易受到抵制。一个典型的例子是瑞士良好棉花发展协会风波，以及随后一些中国消费者就因外国零售商的 供应链相关问题而对其进行的抵制。 2020年3月，监测成员在世界各地棉花生产劳动条件的良好棉花发展协会宣布将在2021年停止认证新 疆维吾尔自治区的棉花产品。107 此后不久，至少有一家欧洲零售商宣布将不再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采购产 品。 一年后的2021年3月24日，就在欧盟和中国相互实施制裁之后，有网民在微博上对该欧洲零售商发起 了声讨，引发中国网民的一致回应并开始调查与该协会挂钩的品牌。

对涉事品牌的抵制呼声在全网迅速传 播，虽在短时间内稍有缓和，但还是对品牌造成了负面影响，涉事品牌的产品在中国的购物平台上遭封 杀，其店铺地址也在中国最常用的打车软件上被屏蔽。欧盟层面的类似立法已在酝酿之中。欧盟委员会为欧盟企业发布了一份尽职调查指南，以应对供应链 中的强迫劳动风险。目前，欧盟委员会正在制定一项法规提案，其中包含关于整个供应链的强制性尽职调 查条款。111和112 在华欧洲企业已被告知密切追踪立法进展，并尽可能地参与相关讨论。 欧盟通过各项举措保证负责任的商业行为，与此同时，欧盟也在制定自主措施来对抗非欧盟国家的胁 迫性行动。欧盟委员会表示：“该文书将授权委员会对任何不当干预欧盟或其成员国政策选择的非欧盟国 家实施贸易、投资或其他限制。”113 反击治外法权 中国正在积极采取措施应对美国为首的发达经济体对中国企业实施制裁和出口管制的问题。2021年6月 10日，全国人大迅速通过了《反外国制裁法》。114 该法律的“一读”从未被公布，“二读”后即获得通过 （通常，全国人大常委会会对法律案进行“三读”）。批准速度之快，且不透明，令欧洲企业吃惊。 在中国政府逐渐建立的正式法律框架中，《反外国制裁法》是继商务部发布《不可靠实体清单规 定》115 和《阻断外国法律与措施不当域外适用办法》116 之后用于反制外国长臂管辖政策的最新工具。 虽然中国政府尚未使用这些工具，但这一系列反击措施被纳入中国的司法体系，说明一旦有必要，中国 政府将毫不犹豫地采用或部分采用相关法律武器。这就使外资企业处于两难境地：如果他们遵守本国政府的 措施（如出口管制），或者从事被认为是“反华”的活动，他们就有可能受到中国反制措施的制裁。这不利 于吸引外商投资，也将使企业惴惴不安，日益感到被当作政治棋局中的牺牲品。